华铭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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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叶冲×小千代】慰安艺伎 8[密谋]

 🎼原创小说 ooc 主仆养成 甜向治愈 含c慎入

*多金顾主夫君叶冲×温顺艺伎幼妻小千代(跨国跨世纪拉郎)

*前文指路🔎「简介」 「1」 「2」 「3」 「4」 「5」 「6」 「7」 

(这章情节严肃又揪心,但是特别重要,请用心去看,东亚醋王的头号情敌即将出场。)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密谋

 

  事情总算解释清楚了,千代对池城爱好的了解,源自她经常偷听叶冲与同学联系的各通电话,为什么会对生意场上的来往如此通透,是因为千代总光顾一个报亭,报亭老板人脉广又善谈,各路小道消息很准确,买中日英三版报纸细阅详读,再花点钱请老板喝茶闲聊,很容易就能套出许多消息,至于法语,全是在置屋所学,不仅法语,还有中国语,英语,千代学的谈不上很精,但应付人际交流足够了,孜孜苦学,都是为了做夫君跟政商逢源时能用得上的翻译员。

 

  解释这些,费了千代好大的口舌,可不解释,叶冲又哪放心她自己去接待法国外宾。她餐厅选好了,正装买好了,小到手里拿的法兰西旗帜都准备得细致入微,不过要得夫君首肯,还需听上整两日的叮嘱。

 

  甚至到了当天清晨,在千代整理备用的时候,叶冲都是一副监护人的派头,翘着二郎腿倚在离千代不远处的木头椅上,一双黑明珠般的眼睛如同长到了千代身上。



  嘴里喋喋不休着还是那几句:“处处留心点,万一他们有人对你毛手毛脚……”

 

  “要就近找报亭,给夫君打电话,夫君会马上赶过来接千代。”她在潜意识里就把叶冲的后话顺下来说了,都怪他重复数十次的结果。她是去接法国商人,又不是接地痞流氓,虽嫌夫君的担心有些多余,但对于甜在心里的话,千代从不会觉得厌烦,她甜甜笑了笑又说:“夫君放心吧,千代机灵着呢。”

 

  “你是很聪明,知道的也多,可你了解的东西美好总多于现实,有些现实很可怕,面对这些,你还像刚破壳的雏鸟,没有一点经验。”

 

  叶冲的话题有些严肃了,严肃得让千代听不太懂,于是她又逗趣地为他表演起来:“经验啊,像这样吗?”她直起身子面带微笑,摇晃手里小国旗,清了清嗓:“Bienvenue à Hong Kong. Je suis votre réceptionniste.(远方贵客,欢迎来到香港,我就是大家的接待员哦。)”

 

  叶冲笑着瞧她,千代说的法语他听不懂,但面上看起来倒真像那么回事。

 

  “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?”叶冲问。

 

  千代用日语翻译了一遍, 然后停顿几秒,用旗子边角遮挡住半张她害羞的笑脸,继续说了句:“Je n'ai envie que de t'aimer.(除了爱你我没有别的愿望)”

 

  这是法国诗人保尔·艾吕雅的浪漫告白诗,千代学法语时会背诵的第一首诗。

 

  “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啊?”

 

  她移开旗子,朝叶冲吐了吐舌头:“千代不告诉您。”

 

  调皮又可爱,她每个动作微表情都直戳进叶冲的心窝,叶冲望着她,意味悠长地说:“玲珑骰子安红豆,入骨相思知不知。”

 

  千代表情一下子呆滞在脸上,完全听不懂的样子。



  那副傻样直把叶冲逗得笑弯了腰:“听不懂吧?夫君也不告诉你。” 

 

  像每个清晨一样,他们在欢声笑语中度过。

 

  又跟往日清晨有所不同,彼此换好工作服后,他们站在一处倒像同事关系。

 

  “今天不用千代送夫君出门了,轮到夫君送你一次。”快到门口,叶冲转回身来,朝千代抬起臂肘,和煦的笑容上面是饱含爱意的眼睛:“千代,我们走吧。”



  闻言,千代雀跃地跑过去勾住夫君臂弯,这种感觉尤其踏实,好像跨出那扇门,屋外陌生的一切都不再令她心感不安,因为有夫君紧靠在她身边。

 

  破了壳的雏鸟第一次探头。

 

  在福华街经常驶过军用车和人力车,一辆长足九米的大巴彩车停在街边,总能惹来不少人注意,千代老早瞧见那辆车,整理身上有些肥大的西服,小步跑到车门口,摇晃法兰西国旗,眉眼弯弯。



  商人们还没下车便注意到她,人长得虽小,笑容却很夺目,外加上口语流利热情周到,商人们很快就喜欢上了她。

 

  整个上午从福华街到镛记酒家品尝传统香港烧鹅,又接连玩转两条热闹的商区,最后将他们带到池城的酒店,一路上欢声笑语,确实有几个男性商人管千代要了联络方式,千代也没有拒绝,尽管打吧,只不过话筒另一端可能是一个低沉男音没好脾气地问:“军政厅叶少佐办务处,请问有什么事?”

 

  到了下午两点多钟,千代终于完成任务,在酒店房间里脱掉不适身的西装外套,换上轻便青莲色风衣,走回福华街,想在老地方再买三份报纸,然后就回家。

 

  却在路上,碰到意外。

 

  一辆军用装载车停在千代面前,车头冲向圣利兰医院,一家妇产医院。

 

  车上两名日本士兵同时架着一个体型瘦削羸弱的姑娘,应该是个姑娘吧,千代看不太清,那姑娘头发散乱遮挡住上半张脸,和服不整搭在身上,布料粗制颜色低俗,从车上走下来时大半条腿都露在外面,上面片片青红挫伤,看得千代心惊,驻足在车旁,半天都回不神来。



  这像在做什么呢?是疯子被送进精神院?还是尸体要被送进太平间?

 

  她的身体被粗暴拽下车,也不挣扎,看不出来一点活着的迹象,反倒赤脚站在沙石地上时,她好像发现了千代,身体僵硬地怔在原地两秒,然后像疯了一样朝千代扑过去。

 

  千代躲闪不及,一下被她攥住衣领,嘶哑的嗓音紧跟着传来:“你是千代吧,千代嘉叶,我是藤原和子啊,救我,救救我!”

 

  藤原和子?她对这个名字记忆犹新,可眼前的疯女人真是那个藤原和子?记得她是在满洲下的船,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香港?千代震惊之下,一时忘记挣脱开她。

 

  枯黄碎发随着摇晃,向两边裂开,两个黑洞便随之在苍白瘦得见骨的脸上曝露出来,可怕得,像刚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。

 

  千代不会忘记那双大眼睛,很特别,不同于一般日本女孩,像西欧白种人往轮廓里凹陷,曾经那眼中对她满是轻蔑嘲讽,嫌恶她艺伎的下贱身份,如今,竟也穿上艺伎的服装,在男人群里被推搡着。

 

  “贱/货!给我老实点!”日本士兵将和子整个人从千代身上硬生拽开,作势把她往医院里拖。

 

  “不要!我没怀孕,求你们放过我,我不要进去……”奈何和子怎么哭求,士兵都无动于衷。

 

  这一幕看在千代眼里,不由得心揪痛起来,和子毕竟是为帝国奉献的女医者,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?

 

  于是千代赶过去拦住他们,一开始士兵也想把千代撞开,后面千代偷偷往士兵手中塞了些钱,他们掂量掂量,就没了刚才凶神恶煞的态度。

 

  “你是她什么人?”士兵问。

 

  “我看她蛮像家乡一个远邻,想跟她说说话,长官您通融一下吧。”千代脸上摆出标准的微笑。

 

  “行吧,不能耽搁太久。”

 

  “我明白,长官。”

 

  随后,千代拽起和子的袖口,将她带到一个背人的角落里,还没等她松手,和子便作势要往地下跪,带着哭腔说道:“求你救救我。”

 

  “你别这样,起来。”千代把两只手塞到她腋下,拖她起来,没有想象中费力,她轻的像纸一样。

 

  “千代,我们都被政府骗了,他们要的根本不是照顾生活的女人,他们要的……是供他们泄/欲的妓/女。”

 

  千代心口顿滞一下。

 

  “我不同意,他们就打我,没日没夜地强/暴我,我不小心怀了孕,他们就强制要流掉我的孩子。”和子哭诉时像嘴里被拔了舌头,断断续续直发颤。

 

  “天皇对爱民不会做这种事的。”千代仍不愿相信。

 

  “是真的,千代,我说的都是真的。”她颤巍又急迫地掀起袖子,露出的皮肤没有一块地方是完好无损的:“千代,我在这里只认识你一个人了,曾经我得罪过你,我向你道歉,求你救救我,如果我再在那个炼狱里呆下去,早晚我会被打死的。”

 

  那些伤痕触目惊心,千代实在不敢相信,她一直所敬爱的国家在战争中竟然会是一个如此可怕的屠兽。

 

  她脊背发凉,一阵抖擞。

 

  但她并非见到可怜人盲目搭救的圣母,更何况她还记得和子曾侮辱过自己的旧仇:“你回去吧,我没有义务救你,而且也没有能力救你。”

 

  听到千代的话,和子两肩抖得更厉害:“是我错了,我不该弄坏你的三味线,还骂你是妓/女,原谅我吧千代,你能在货船上脱身,好端端地站在这儿,你一定有能力救我的。”

 

  鼻涕泪水糊在和子整张脸上,千代故意偏头不去看她,她心里也有不忍,可是她不想给自己找麻烦,把身上的钱都塞到和子手里,已经算她以德报怨了。

 

  “我在古旧的相簿中,反反复复地说谢谢,总是,总是,给予我鼓励的人……”熟悉的旋律,在和子哭哑喉咙里唱出来,虽不成调,但声声戳刺在千代心里最柔软的地方。

 

  《泪光闪闪》,是她献给夫君的歌,是她此生最爱的歌,夫君救置物的孩子不图一丝回报,为什么她不能呢?

 

  “千代,这首歌自从我在船上听你唱过,就永远留在我心里,它陪伴我度过无数个倍受折磨的日日夜夜,每次唱起来,总觉得我在炼狱里的生活还有一点光亮,我还能够回家……”

 

  千代湿润了眼角,她没说什么,从背包里掏出纸和笔,写下夫君公馆的地址,并递到和子手里。

 

  “别害怕,我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,你先跟他们回去,尽量保护好自己,等你从慰安所出来后,就按上面的地址来找我。”

 

  和子攥着纸条,泪水又一次涌出眼眶,一颗颗,不断地砸到手背上。

 

  “谢谢你,千代,谢谢你……”除了感谢,她不知该说什么。

 

  “好了,别哭了,我一定尽快,帮你从那儿逃出来。”

 

  大概了解到和子在哪个军区,她就将和子送回军车,临走时,又贿赂给士兵一些钱,让他路上不要对和子动粗。

 

  回家的路上,她心情十分复杂,答应下来容易,

做出来可想而知并不简单,解救和子是她的承诺,她不能给夫君添麻烦,所以只能先隐瞒下来,自己想办法解决。

 

  而从慰安所里捞人,就必须通过慰安所的负责人。

 

  想到此处,她又该找报亭老板聊聊天了。

 

  “千代小姐,又来买报啊,今天来得有些晚啊。”报亭老板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国籍男人,从谈话间能看出来他为人处世很豁达,无论任何国籍都一样款待。来来往往经过报亭的人这么多,他对千代的印象最深刻,个头不高,年龄也不大,是刚入城的日本女孩却会说流利的中文,每次来都买三版语言报纸,说译文多少会影响内容的理解,真是个认真细心的小姑娘。见她远远走过来,老板就提前在摊子上摆出三份报。



  “哎,别提了,我今天接待外宾,他们非要去找什么艺伎,香港这地方哪会有什么艺伎嘛。” 她从包里掏出零钱,递给老板。

 

  “诶,其实也有的,慰安所里有很多从日本来的艺伎,不知道千代小姐认识军区的人吗?”

 

  “倒认识一个,不过他在军政厅情报处工作,平时也不接触慰安所里的人啊,而且也不好说上话,真让人头疼。”

 

  “那你今天算来着了。”

 

  千代惊喜地瞧着报亭老板:“您有办法?”

 

  报亭老板笑着点点头:“管理慰安所的少尉队长我认识,叫宫本苍野,他也总来我这儿买报,等他再来时我帮你问问看。”

 

  “您真是帮我大忙了,真不知该怎样感谢您。”

 

  “没什么感不感谢的,好好安排那些可怜的女孩就好了。”

 

  闻言,千代脸上笑容消失殆尽:“她们……在军营里当真过着苦日子吗?”事已至此,千代还对帝国的人性抱着最后一丝希望。

 

  “没有比她们更悲惨的人生了。”老板深深叹口气,对于慰安妇,这种惨无人道的制度,他作为一个中国人恨不得天天放在嘴里谩骂,可对面站着的是个日本姑娘,也不好多说什么了。

 

  千代心如死灰,她终于明白了夫君的话,她所认知的世界美好总多于现实,而现实往往最叫人恶寒。

 

  这时,报亭老板突然笑着往千代身后看去,说了一句千代听不大懂的中国古语:“说曹操,曹操到。”

 

  千代转过头,就看见一个军官迎面而来,年纪看上去跟夫君差不太多,带着一副金框墨镜,察觉到千代在看他,他也透过黑镜片瞥了千代一眼,而后自顾自走到报亭旁,从军服口袋里掏出零钱来往摊子上一丢。



  “今天的报纸,日英中三版,各来一份。”

 

  千代在一边不由得噗嗤轻笑出声。

 

  宫本苍野侧头看她,一脸的不太高兴又莫名其妙,目光扫过千代手里的三份报纸时,终于明白了她在笑什么,于是竟也跟着笑起来。

 

  奇怪,他都多久没笑过了。

 

  “原来小姐也有这样的习惯啊。”他用中文说。

 

  “是啊,还真巧呢。”千代用日语回复他。

 

  惊喜之下,宫本笑得更开怀了,他以为她是中国人,没想到会是个日本姑娘。

 

  报亭老板在屋里笑着瞧他们俩,看来不用他这个中间人费嘴费舌咯。

 

  接着,宫本又在报亭摊上翻了翻,找到了一本法国诗人保尔·艾吕雅的诗集递给千代。

 

  “我和小姐如此有缘分,就简单送给小姐一份礼物吧,这是我最喜欢的诗人,保尔·艾吕雅,他有一首诗,喜欢得我都会背诵了,诗名叫《除了爱你我没有别的愿望》。”

 

  千代惊喜地接过那本诗集,她是真心感到惊喜,本来只想找个人而已,没曾想却遇到志同道合的朋友。她点头道谢,然后用法语重复那句:“Je n'ai envie que de t'aimer.(除了爱你我没有别的愿望)”

 

  天啊,宫本在心里感叹,对于他来说,这可能是他远离故乡来到香岛,两年来最有趣的事了。

 

  “Un orage emplit la vallée 

    Un poisson la rivière

    Je t'ai faite à la taille de ma solitude. 

    Le monde entier pour se cacher

(一场风暴占满了河谷,一条鱼占满了河,我把你造得像我的孤独一样大,整个世界好让我们躲藏)”宫本用法语接下两句。

 

  之后,两个人又面对面相视一笑。

 

  他们是一同离开的报亭,又一同去附近的公园逛了逛,谈起艾吕雅,他们好像有说不完的话,不过千代是带着目的地想套出宫本近日来的动向好谋划救人方案,而宫本,则完全沉浸在里面,甚至在临别时,宫本管千代要联络方式,还想继续找机会和她畅谈。

 

  可千代婉言拒绝了:“我们这样有缘分,相信一定还会再遇见的。”

 

  是啊,一定会的。

 

  这是宫本的愿望,也是千代的密谋。

 

  千代回到家时,夫君还没下班,她一个人偎在椅子上,沉思良久。



  从宫本口中套出,他两日后在大世界有酒会应酬,他们的第二次“巧遇”,就在那里开始吧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未完待续


铭铭有话:我给宫本连降三级军衔,剧情需要。下章高能预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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